“关闭中国研发部门已是完成时，不可撤销。”美国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的印度裔CEO阿尔温德·克里希纳（Arvind Krishna）在公司内部的网络会议上这样表示。

（印度裔IBM首席执行官阿尔温德·克里希纳）

9月12日，据财新网的报道，克里希纳在9月10日的IBM全球员工的内部网络会议上回应了关闭中国研发部门的原因，他表示“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够集中精力，我们需要战略枢纽，这些枢纽是可以容纳数千名团队的地方。”

而在之前8月26日，IBM就在中国举行过一场仅有3分钟的全体员工会议，IBM全球企业系统开发部副总裁Jack Hergenrother（杰克-赫根罗瑟）宣布，IBM基础设施决定撤出IBM中国系统中心（CSL）与IBM中国开发中心（CDL）两个业务在中国的所有研发工作，将实验室转移到海外其他的IBM基础设施基地。

（图源：IBM）

这是今年以来又一家美国企业宣布将供应链转移出中国。本期掌链《谁在转链》栏目带你来看IBM供应链转移情况。

一、IBM转链印度，中国已不是战略枢纽

9月10日，IBM的COE克里希纳在回应关闭中国研发中心时，特意提到了IBM的“战略枢纽”。耐人寻味的是，IBM的这位CEO也是为印裔。

（IBM CEO Arvind Krishna图源：IBM）

克里希纳还指出，IBM目前的全球战略枢纽包括美国的奥斯汀和圣何塞、加拿大的多伦多、波兰的克拉科夫、爱尔兰的都柏林以及印度的班加罗尔和科钦，中国并不在这些区域之内。

而关闭中国研发中心此举将涉及中国员工数量超1000多人，但是IBM将为印度提供更多的岗位。

9月9日，印度IBM实验室发布新闻称要“加速印度半导体雄心的蓝图”，并且IBM在印度已经拥有一支强大的服务器开发团队(ISDL)，专门从事高端处理器和企业级系统的设计和开发。

而IBM现任COE克里希纳是一名印度裔，在其2020年上任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了多轮裁员。尽管在中国大幅裁员，但IBM在印度的职位招聘网站上，正大量增设岗位。

在2023年克里希纳就曾表示，对印度的总投资“将继续增长”。IBM将继续加大投资，因为印度的目标是到2026年成为万亿美元的数字经济体。

IBM在印度一直投资建设开发中心，以促进其软件产品组合的创新和增长。2022年，IBM Security APAC首席技术官Chris Hockings曾表示，这家科技巨头计划在未来五年内在印度培训约50万人，为他们提供与网络安全相关的专业技能。

二、IBM曾对中国供应链影响深远

（The Hardware Busters Team）

虽然研发部门撤出中国，但是IBM仍会为中国提供技术服务，IBM内部人员表示，“除特别先进的技术外，目前IBM的一些技术，也是由国内本地化的团队在提供。”

1.中国业务在下滑

今年，7月25日，IBM发布了2024年第二季度财报，第二季度营收总额为158亿美元，增长2%，按固定汇率计算增长4%。

在此前发布的2023年全年财报中IBM2023年全年营收为619亿美元，同比增长2%，按固定汇率计算增长3%；净利润为75亿美元。

但是从地区方面来看，2023年IBM在华收入下降了19.6%，而亚太地区收入增长了1.6%，亚太地区在IBM的整体收入中的占比仅有18.92%，远低于美国市场51.19%的水平，也低于欧洲、中东等地。

并且在2022年IBM在中国的收入下降了22.7%。

2024年IBM的第二季度财务报表显示，今年截至6月30日的六个月内，中国销售额下降了5%，而亚太地区收入增长了4.4%。

整体来看IBM在华营收不断下降，而其亚太其他地区业务量补充了在华下降的份额并且有小幅度的增长。

2.IBM在中国的供应链

9月9日，IBM大中华区董事长、总经理陈旭东面对媒体表示：“在大中华区，IBM依然有相当完备的业务团队，包括外籍员工，主要由三大业务组成：红帽（RedHat）、IBM科技事业部（IBM Technology）和IBM咨询（IBM Consulting）。”

2024年是IBM进入中国的第40个年头，在2005年IBM将其个人电脑业务出售给联想电脑之后，IBM在中国基本以服务企业客户为主。

IBM曾经对中国的银行业的信息化做出了重要的贡献，IBM为多家中国顶级银行提供了底层技术支持，帮助它们实现IT基础设施现代化和创新业务模式。直至2018年，国内核心银行业务几乎完全依赖于IBM的技术支持。

而在硬件方面IBM机器中国银行业的核心系统中占据重要位置。许多中国银行使用IBM的Z系列主机作为其核心银行系统的基础。IBM大型机被称为是“云计算时代最强大的交易系统”，占了大约75%的市场份额，每天处理超过300亿笔交易，超过了谷歌的日搜索量。如今IBM大型机处理87%的信用卡交易，每年有290亿次ATM交易和40亿次旅客航班预订都是通过IBM的大型机处理的。

3.IBM对中国企业供应链影响深远

华为任正非承认IBM是华为的老师，1990年代后期，华为斥40亿巨资聘请IBM的咨询团队帮助其进行供应链管理体系的重组与优化。这一合作被认为是华为供应链现代化的起点。

在智能制造领域，IBM曾帮助海尔引入了物联网(IoT)技术，使得海尔能够通过智能设备实时监控工厂生产过程和供应链运行状况。海尔利用IBM的大数据分析平台，对生产、库存、物流等关键节点进行实时优化。

在智慧零售方面，IBM帮助阿里巴巴建立了智能化的供应链管理平台，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实时监控库存、物流和客户需求。IBM的物流优化系统帮助阿里巴巴提升了菜鸟网络的配送效率，通过实时数据分析和自动化系统，优化仓库布局、配送路径和库存管理。

在能源管理方面，IBM帮助国家电网建立了基于物联网(IoT)和大数据的智能能源供应链系统，使得电力传输和分配更加高效。通过实时数据分析和自动化控制，国家电网能够优化能源供应和需求平衡，减少电力浪费，提高供应链效率。

三、IBM逐渐退出中国后谁来替代

IBM在华营收逐年下降，2022年IBM在中国的收入下降了22.7%，2023年IBM在华收入下降了19.6%。

IBM在华营收下降的背后是中国市场的激烈竞争，也是中国数字经济持续发展后，中国云计算和供应链本土厂家不断的崛起。

2017年IBM发布财报显示，IBM的云计算总收入达到416亿美元，使IBM跃居企业云领域的榜首。

但是到2022年第二季度IBM云在全球云基础设施的市场份额仅有4%。在国际市场有亚马逊云（AWS）、微软云（Azure）和谷歌云强敌环绕，在中国市场有阿里巴巴、腾讯等企业迅速崛起。

而其服务企业客户的硬件设备也有华为、浪潮集团等中国本土企业的不断赶超。

而在中国，IBM面临着后来者的激烈竞争。

参考资料：

1. IBM: Facts and Statistics (2024). Investing.com

2. IBM’s Investment In India Will Keep Growing: CEO Arvind Krishna. India West

3. IBM Relocates R&D to India as China Operations Close. Nasdaq

4. A blueprint to accelerate India’s semiconductor ambitions. IBM

作者：冰河